鹤顶山位于浙江苍南县矾山镇内,海拔.5米,为苍南第一高峰。
山上怪石嶙峋,花草茂盛,茫茫云海,变幻万千。遇见风和日丽的日子,登高远眺,一览众山小,深陷群山包围的矾山镇和马站镇尽收眼底,如果有机会登上峰顶,极目而望,视线跨过海峡,能与台湾岛的鸡笼山对望。说难听一点,站在鹤顶山上捡块石头,打个水漂就能把对岸的鸡笼砸个稀烂。
鹤顶山景区众多景点,其中,算鹤顶山的杜鹃花海最负盛名。
鹤顶山的杜鹃花海早已声名远播,能够担当起花海称号的鹤顶山杜鹃花,不该会没有故事。
可以想象,漫山遍野的杜鹃花齐齐开放,铺天盖地,轰轰烈烈,何等壮光,简直就是老天爷的神来之笔。其实,它根本不需要什么故事来铺垫他的伟大和壮光,鹤顶山杜鹃花海绵延千百年,本身就是个传奇。
谁看谁知道,谁看谁感动!
说来惭愧,我是对矾山熟透透,鹤顶山却是难得到。
半辈子庸庸碌碌,营营苟苟,回头看,也不知道都忙了些什么?居然忘却了让自己停下脚步,看一看,这一路的风景。满心满腹塞满了琐碎的生活算计,无聊之极,一切美好都被无视,形同虚设。
一直等到一场大病的到来,方才大彻大悟。
突然发现,我竟然没去过鹤顶山。
我决心登一次鹤顶山之巅,去看一看那神往已久的旷世奇景,杜鹃花海。
清明节这几天一直下雨。
今天,天气预报说有小雨,天黑黑的,硬撑着,就是不下雨。乌云反被越推越高,天空也越来越清明,看来今天不会下雨了。
南方的春天通常是喜怒无常,也没个准头。
我提前吃了中饭,便一人一车直奔鹤顶山。
当车开到矾山镇时,天空依然很明朗,也没有要下雨的迹象,举头遥望鹤顶山峰,正被袅袅迷雾所缠绕,若隐若现。今天的鹤顶山如同一位穿上婚纱的新娘,一副含羞忍笑的模样,美妙之极。
上山的公路蜿蜒曲折,团雾频频,我缓慢开着车,天上人间来回穿行,一会儿腾云驾雾,一会儿豁然开阔回到人间,一个转弯,一道风景,尤其是山中的空气特别清新,氧气充足,沁人心脾,浑身舒畅。
担心下雨,无心停留。
很快就来到鹤顶山茶园,这是个海拔多米的云上茶园,对茶农来说,一年之计在于春,清明茶尤其难得。
巨大的茶园正淹没在浓浓的迷雾之中,路边停满电动车,三轮车,汽车,正例队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。烟雾之中,忙碌的採茶人,仅隐隐约约显示出迷糊的身影。
到今天才读懂什么叫“空山不见人,但闻人语声”的诗句。
过了茶园,路边的杜鹃花丛已不再孤单,已经一整片一整片地出现,不过,只有杜鹃花树顶端一小部分开花,大部分花树枝头依然是含苞待放。像极沾染了朱砂的毛笔,一枝枝尖锐的笔尖齐齐指向天空,书写着它的未来,它将凝聚浑身的热血去尽情奔放。
茶农岁诉我,鹤顶山杜鹃花海的海洋之心在山顶,在一柱擎天的风力发电机下面。
此时,我已热情高涨,迫不及待池驱车上坡。
到了山顶。
原以为冒着去当落汤鸡的风险,上鹤顶山雾里看花的疯子,除了我,不会再有唯二。
当我找到地方停车时,风力发电机巨柱下已经停了好几辆车,并且,在漫漫迷雾中隐隐传来嘻笑声。
看来,和我同病的人真不少。
今天,这里的雾真浓真厚。站在风力发电机的擎天柱下抬头看,居然看不清巨柱顶端的超长风车叶子。
我开始真正打量起鹤顶山的风景来。
山顶的地势虽不能说很平坦,相对于绵绵山岭,也算是一块平地。
在如此浓厚的重雾压迫之下,都无法掩盖杜鹃花火焰般的光彩,杜鹃花用鲜血当燃料,燃烧起最典型的中国红,一朵朵红喇叭以无与伦比的团结,穿透了层层迷雾,彻底击败春风的喜怒无常。
我正深深陷入这杜鹃花的红色海洋之中,不能自拔,被一半是火一半是水的杜鹃花雾的层层包围。
我愿意真亲近它,亲吻它。
我要死心塌地地拜在杜鹃花火红的喇叭裙下。
我认真打量起站在我眼前充满野性的情人,杜鹃花。
原来,生平第一次发观,杜鹃花是树,而不是草。
花树高低不等,高得有三四米,一株便是一大丛,如同一把巨大的火把,叶子基本没有,稀疏几片绿叶,点缀着一片又一片飘浮在烟雾里红霞。
看了鹤顶山的杜鹃花,再看城市公园和绿化带里的所谓杜鹃花,根本就算不上花,充其量算个会开花的草,尽管五颜六色,空有杜鹃花的样子,却没有野生的杜鹃花的勃勃生机。
鹤顶山杜鹃花,绝大部大红色,只有少数几株是粉红色绸,一大片大红的杜鹃花,如新婚的夫妻床上的红绸缎一样,随意地印上一些粉红,衬托出红得更红,粉红的更加活泼,更加鲜艳。
雾里看花,花中带泪,娇嫩欲滴。我的手很想去抚摸,小心翼翼,担心会误伤到花。
我怎么会有这个该死的念头。
这一株杜鹃花要成一棵树,那要经过多少年?十年?百年?或许更久,你怎么忍心去触碰它。
我的手机不停地拍摄,一直拍到手机没电。
还好,今天原来是打算乘着罩雾天,希望既要赏花,又要看云海,一举两得。放眼天地间,眼前一片迷雾茫茫,连发电机的风车也看不清,没啥好拍。
所以,没有云海,只有花海。
手机没电就没电!没啥大不了。少了一份拍照的心思,反而能更专一地赏花。
回家的路上,我一直在想,花和鸟到底有什么关系?杜鹃花和满山红,总觉得叫满山红更合适,更形象,更接地气。
突然发现,我们说闽南话的人群的祖先是最具语言智慧的。
比如,紫云英,叫花草。青蛙,叫田爬狗。男人那东东,直截了当叫人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