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火清欢
燃起烟火,献一世璀璨给人间
嫁给文字,修一亩篱菊给自己
半城烟火半城诗,人间至味是清欢
一个人的纸上江湖
可以长歌,可以长泣
可以浅悲浅喜,浅吟浅叹
弥天漫地的烟火中,打捞一个人的清欢
记忆的城
小河,树林,蛙声与浓绿,在村外茂密成古朴的静美。
马路,超市,红男与绿女,在村内喧嚣成现代的张扬。
家乡渐渐变得陌生。一些相关的人,相关的事,渐渐成为道听途说。哪个姐妹嫁与了邻家少年,哪条小巷拓宽了转角视线,哪家梧桐飞出了金羽凤凰……听着会舒心地喜,听着曾隐隐地疼,听着听着,都让它如风吹过,忽略在心里。关于家乡,我们渐渐失去了回眸的勇气。多少鲜为人知的发生,和多少物是人非的改变,让我们这些活泼的孩子到最后竟无家可归,以至失散。只有那人性的美丑,还是在那古老又现代的村庄,肆意地升腾,轮流坐庄。
我仿佛看得见,这些年,你们身披铠甲穿过岁月河流。我仿佛也听得懂你们岁月花开的声音,幼年的伤口已渐渐愈合。为此,我们这些流浪的孩子,才得以重逢,尽管家乡的面容还是被我们回避。
眼泪莫名地涌着,从心底到眼眶,从驶离老家县城到返回市区。说不出为什么,是为生命中所有的逝去与割舍吧。
浸泡在旧日的容颜笑语中,我感动。感动这些善良的旧知,在多年之后的今天依然不变的善意与关怀。然,人到柔软处,最是泪涌时。往事像个掌握宿命的老巫隐在暗处,念着一个又一个的咒语,让人莫名地喜极而泣,在幸福中徜徉时,旧念重生,错失重忆,眼泪汹涌而来。每个人都可以说一句:没人知道我曾经历过什么,怎可责怪我莫名的忧伤?
七岩山的灵秀之气依然似云非云、似雾非雾地缭绕在眼前,有多少曾在山脚下的欢欣都已随着物是人非烟消云散?
女子们的亲切笑容如此温婉情深,却又何从知晓我过往的无助与孤勇?
薄暮中驶出城外,眼泪突然涌了上来。那出城的铁轨像30年前一样矢志不渝地伸向远方,载着我的多少离散无情逝去?那尚未返青的行道树灰濛濛地扑入眼帘,掩盖了多少如花的岁月?我的所有的际遇与心动,被淹没在无望的怀念之中。
我已惯于独自跋涉,从残损的幼年,怯懦地逃亡。
我已惯于独自流浪,在绝望的花季,默默地凋零。
我已惯于独自幸福,在未知的山谷,寂静地老去。
可是,我的过往呢?我的怀念呢?偶尔地放逐自己在原乡,竟是如此地不堪承受,承受记忆。
我是幸运的,孤勇辗转,得见天日。以最傲骄的姿态将鲜有人懂的沧桑踩在脚下,以最平和的笑容将所有人期望的幸福挂在脸上,却抵挡不住心底那一道暗伤划破明媚的时空,呼啸而来。多少沧桑可以原谅,而那年幼的恐惧永远不可平复。失去的童真,失去的欢乐,失去的自尊,失去的勇气,失去的亲情,是永不能忽略的伤害。一个人,什么都可以失去,唯独不能失去年幼的信赖啊。我无意于冲破现世福祉去声讨过往,然我是真的哀伤那些过往,哀伤那个游离于人性之外、苟延残喘的灵魂,想要将它打倒在地,不必再支撑那些曾经的苦难。原谅我的脆弱吧,这枚久未颓唐的灵魂。且许我匍匐于这暗夜之间残喘,疗治我的忧伤。从此离去,像从前的出走,不带一丝温度,游荡成年少的模样儿,独自远去的样子。
有一些日子了,仿佛沧桑抛在脑后,归来仍是少年,像个孩子一样开心,在平凡的日暮与晨曦里,温情地活着,为了爱惜自己,为了爱惜着自己的人。就这么与命运草草和解的样子,微凉记起,微凉忘却,像一朵俗雅的花,浓淡相宜地开放在尘世的一隅。然后,守一弯清梦,毫不掩饰岁月的倦与听雨的单。
春起风动日,柳新燕归时。把往事埋葬,让我们只为彼此的面容重逢。又有不知名姓的校友釆撷来母校的丁香写下思友的文字,又有念旧青葱的同窗纷纷转发这一枚共同的丁香情结,又有四十不惑的女校友K歌一首《校园的早晨》挽留岁月,又有五十将至的男校友微笑着祝福:65岁退休之前不能老!一觉醒来的清晨,满目这般浓情的风景。微凉雨中,清爽情谊,不一定相识,却是一定同路,一起在这美好四月天回首记忆。
美丽村庄是安魂的家,我却不得不挥手远别,甚至不能回首。那些丁香般紫雾缭绕的笑靥,如今都在哪里静静地遥望?雨吻丁香如昔景,同窗一梦成江湖。人生多少跌宕起伏,化作几行轻描淡写……
境由心生,情随景迁,讲得都对。自己非是凡人,便也不能够并且不愿意强求自己做到“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”。任性,是自己用几十年蹉跎岁月为代价换取的唯一追求。我可以在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晚秋心生欢喜,也可以在梨花带雨故人逢时莫名感伤。
只是,只是那些偶尔的矫情转瞬即逝,被自己压了下去,迫于窗外的阳光,花下的露水,切近的人。只是,只是这无可名状的不安,仍在寂夜的心底翻腾着,载我走向灰暗的往事,和往事里的冷漠。
放自己流浪,在一个人的沙漠,享受寸草不生的惬意。那只奔跑的驼鸟啊,宁愿悲壮地经过,也不肯在这繁华中驻足老去。
晚寺的钟鼓,村庄的夕阳,记忆的城,地上拉长了的影子,所有愿意收留我的温情,原谅我,又要隐去,用落寞掩饰失落,用消失掩饰这内心的彷徨。
那江南,杜鹃花事正盛
一个嫣红的名字,在你的眼中次第盛开。在黔西的百里森林,在巴山的光里雾里,在井岗的翠岭云峰,次第盛开。因这名字,江南遍野传说,四月漫山春情。你知道,这名字已深入骨髓,烙满岁月的唇印。
朔北的风依旧有些轻寒流动,你已习惯了在这寒流中穿过,习惯了寒流中的萧条与寂静。更习惯了把魂安放远方,安放在山花烂漫的江南。
年幼时,想过要归去,坚信只要贴着这个名姓的标签,那温柔水乡必是愿意接纳一个浪迹的女孩儿回家;年轻时,想过要归去,哪怕是一裙露,一痷舍,宿风沐雨,也愿意醉卧江南,听啼血,赏枝红,独自老江南。
借着这啼血的名字,凄婉地笑过,宿命般地行走过,惹过一些故事,念过一些人;借着这花开的名字,灿烂地笑过,天使般地芬芳过,很励志,很有收获。于是,关于名字,有了更多的佳话;关于江南,有了更多的眷念。
四月花事盛。江南的花影儿里,定有一人突然间敛起笑容,念起你的名字,微苦微甜地,纪念一段年少的情愫。那喜欢过的笑靥,爱恋过的回眸,虽已模糊,却是深深地镌刻在生命里,一触即疼,即干净地念想。还有那个叫渝儿的女子,定能在嘉陵江畔的暮色春风里,柔柔地记起你,一如你对她的怀念,逢春便生。春行草色深,深的是江南。尤记白族赵彤老师向你介绍那“百里杜鹃”的原始森林盛况,让你第一次知道,这个花事如此之盛,可以开到弥天漫地,海枯石烂。一直以为,这个名字除了幽深与潮湿,不会落入凡俗的喜爱,想想竟是错了,错了千年万载。原来,此花是充满朝气与活力的!于是,你收到了侗族周伟老师一篇洋洋洒洒《映山红赋》,他便是在那漫山花事中能够想起你的一个,你虽一月为师,却真的只能景仰他翻山越岭立志红色圣地导游的赤诚。
谁让那江南遍地是你的名字呢。你便因此惹了一身的故事,一生的情结。江南的山水都被你的想象霸占了,江南的少年都被你牵绊了,江南的女孩儿就那么与你肩并着肩,一起走过很多年,云中锦书共忧伤。谁让那江南的花事旺盛呢,从早春吐放到深秋。再苍老的故人,都不得不承认这满目的杜鹃花开,都不能够抗拒一年一度思念重来。如你,每逢花事,痴心必往江南。
千里繁华遇见你。那江南,杜鹃花事正盛。
《烟火》简介散文集《烟火》,大32K版本,页,总计99篇,37万字,定价58元,于.10正式出版。由山西省文联副主席、山西文学院院长张卫平作序,山西省作协会员、忻州日报社编委、遗山诗社社长杨峻峰作后记。文集以“烟火”为主题,分“烟火河岸”“烟火繁华”“烟火童话”、“烟火清欢”四个部分,表达作者敬畏*河文明史、赞美世间真善美、怀恋昔日纯美事、素守一颗清宁心的个人意趣与散文情怀。
杜鹃文